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弹得断断续续的。
像是，无以为继。
那天下了很大的雨，城市下方暗流涌动。
6.
高二分班考前两个月，钱前的奶奶生了病。
钱前请过几次假，每天都在病房里陪奶奶，有时会说很多话，有时什么也不说，他会把他自己弹的曲子录好送给他奶奶听。
也因此他去上学时总是睡不醒，顾毅知道一些内情，习惯性地帮他打掩护，却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所有的言语在死亡面前都患上了失语症。
分班考最后一门考试当天，钱前缺考。
那天。
世界上爱他的人又少了一个。
7.
高考后的那天晚上，他们一群人出去吃烧烤，钱前喝得烂醉。
顾毅把他拖上出租车又拖到他家里。
他爷爷正好在省外开会，他家里空荡荡的，顾毅摸索了半天也摁不亮灯，只能借着夜色把他放到房间。
拐角时被嗑一下，两个人栽倒在床上，梦呓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。
室内太安静。
钱前含糊的话是唯一的响动。
“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你不该……”
顾毅没听清，只当他在说梦话，把他扔在床上后很苦恼：“要不你就这么睡了吧。”
但出于兄弟间的道义。
顾毅最后还是简单帮他把外套和鞋子脱了之后撤离。
8.
高考成绩出来后。
他们开始着手填志愿，顾毅的成绩恰巧有很大把握上自己的梦校，钱前这人没什么志向，去哪儿都行，填了和他一样的学校。
后来。
录取结果出来，钱前被录到了南方的一所学校，金融系。
学校和专业都很好，顾毅很为他开心。
钱前低眼：“我的第一志愿勾了服从调剂了，我没填过这个专业。”
他的志愿被人改了。
被他爸爸。
顾毅不知道他们后来聊了什么，但最终钱前没选择复读。
9.
刚上大学时，顾毅和钱前联系还比较多，但大一去过一次海宁的漫展后，两人的联系慢慢变淡。
后来很多次细想时，顾毅都有些琢磨不清到底是什么原因。
他也想过两人敞开心扉谈谈。
但钱前仿佛从那之后变得很忙，他在街头弹吉他的视频在网络上爆火，后来一边上学一边签了公司，每天忙得连轴转。
顾毅研究生毕业升博那年，钱前的名字已经火遍了大江南北，出行时他总能看到他的海报。
海报上的人五官精致，眉梢挑着笑意，皮肤白皙细腻到看不见毛孔，不似真人。
他的轮廓熟悉又陌生。
他们之间隔得越来越远，从并肩前行到隔山隔海。
他毕业那年，钱前恰巧来他们这边开演唱会，那也是顾毅第一次和唯一一次抢到他演唱会的门票。
他不知道他去了。
而他看着他，隔着密密麻麻的灯牌和人山人海。
他真心为他高兴。
却还是有些遗憾，不知道怎么回事，他就弄丢了他最好的朋友。
那天，钱前少有的唱了他发行的第一首歌。
那一首很青涩的歌，感情也青涩：
“对不起，
你不该出现在我的梦里”
10.
结婚时，顾毅给他发了请柬。
即便两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淡，他还是在想，说不定他就会来呢。
但最终还是被拒绝了。
他说：行程有点排不开，而且我去了恐怕要喧宾夺主了，一辈子就这么一次的婚礼不能这么被我搅了局。
他说：回头给你包个大红包。
他说：新婚快乐。
那是个的大红包，所有人都惊叹他朋友出手大方，只有顾毅看着疏离周全的消息心绪繁杂。
隔天，钱前去医院的热搜登顶。
各家媒体众说纷纭。
有的说他喝得烂醉去洗胃了。
有的说他行程太满脱力晕倒了。
……
黑料舆论满天飞，当事人只出来报了个平安。
顾毅好几次打开聊天框都不知道说什么，最后只发了一个保重身体。
那边过了很久回：好。
再无下话。
11.
“哦，原来那个大红包就是他给的啊，”徐旻瑜恍然点头。
仲夏夜，蝉鸣不绝。
两个人靠在阳台边上看星星吹晚风，顾毅笼统地给她讲完了这个故事。
远处的商业楼上亮着钱前的大幅灯牌广告，眉眼精致，肆意矜贵。
楼下有人路过，还在放着他的歌。
徐旻瑜忽然很好奇：“你知道钱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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